知青丨王骥村里的那口老井与ldquo

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骗人吗 https://m-mip.39.net/baidianfeng/mipso_5154116.html
作者简历本文作者王骥,年出生于北京。年赴延安插队,年7月调回北京。做过医生、上过学、参加拳击训练、当过运动员、教练员;国家拳击队教练兼医务监督,奥运会医务仲裁,亚洲拳联医学委员会主席。年到中央电视台体育中心担任制片主任、编导、节目统筹等,至今在做《谁是球王》系列。

原题

水井轶事

——记村里的那口老井

作者:王骥水是生命的起源,水养育了世间万物,这是小学上自然课的时候就知道的道理,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,均以水维持最基本的生命活动,人可数日无食,不可一天无水。在中国的北方,许多人群居住生息的地方远离江河湖泊,为了要吃水,只能凿井取地下水满足生理和生活上的需要,在历史的长河中,水井占据了人类社会的特殊地位。明朝的科学家徐光启在《农政全书》中对井的解释是:“井,池穴出水也”,只要是地下能出水的坑和洞,就是井。随着凿井技术的发明和应用,在古代的中国,无论是农村还是城镇,有各种各样的水井向人们提供生活所需的水。为取水的方便,古人生活的习惯变为围井而居,“古者井田,九顷八家,环而居之,一夫食一顷,中一顷树蔬凿井,而八家共汲之”。守着一眼井,耕作几亩田,一直是古人孜孜以求的理想生活。也许正因为凿井和耕田一样,都是古人繁衍生息的基本要素,在农耕时代的生产活动中有着重要的作用,因此,古人在创造汉字耕田、耕种的“耕”字时,用水井的“井”字来撑起“耕”字的右半边。在城市中,水井似乎就更不能缺少。集聚的人口,大量的用水需求,井成为古代城市生存与发展的重要基础设施。城市依井而规划,人们围绕水井筑房而居,形成街、坊和居住小区,因此,以“井”字命名的地名不在少数。北京就有很多带“井”字的地名,其中有一条全世界闻名的大街叫“王府井大街”,它因其南段的一眼甜水井而得名。其他如双井、高井、板井、琉璃井、梆子井等,带有井字的地名还有很多。而在北京的胡同名称中,带井字的最多,不下四五十条。比如大甜水井胡同、小铜井胡同、龙头井胡同、二眼井胡同、三眼井胡同等等。据说胡同是元朝时由蒙古语转化过来的,胡同就是蒙古语水井的意思。由此可见,蒙古民族也感觉到,在胡同的水井中取水饮马,比在草原放牧要容易得多,于是从元朝起,在元大都的地域上就增加了一个叫“饮马井”的地名,一直沿袭到今天。除了与地名结缘,水井的影响力也渗透到其他方面,在城市生活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。在古代的城市,虽然不是每个家庭都有水井,但各种水井密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,人们每天去打水,水井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,商贩去井边人多的地方卖货,市场得以形成。正所谓,先有的水井后有的市,所以有一个汉语名词叫市井。行商必就市井,说明市场形成的基础是当地有水井,没有水井就不可能营造市场、建造城市。于是,就有了很多与市井有关的词语,比如市井之徒、市井小人、市井无赖、市井之臣等。少年时读过《水浒传》,在水浒传第九回:“林教头风雪山神庙、陆虞侯火烧草料厂”中,老军对林冲说过这样一番话:“你若买酒吃时,只出草料场投东大路去,三二里便有市井。”可见,在施耐庵写《水浒传》的年代,市井这个词已经比较常用了。由此不难推断,王府井大街是先有的王府井,后有的东安市场和王府井商业圈,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。要说全中国最著名的一口井,那要数故宫里的珍妃井了。特别是来延安插队之前刚刚看完批判电影《清宫秘史》,对那口西太后用来淹死珍妃的水井记忆非常深刻,那水井的井口看起来有一点小,像我这样的块头,从那个井口怕是装不进去。不过,有一口井倒是实实在在地让我“装进去”过好几回,那是在陕北插队时,我们史家岔村里的那口老井。我们北京知青进村是在晚上,灶房的水缸和大锅里,盛满了乡亲们为我们知青打来的井水,灶口中木柴燃烧的火焰,疯狂地舔着灶上三口大铁锅的锅底,锅中的水翻滚着,热气穿透了木头锅盖的缝隙,整个灶房雾气腾腾。迎接我们的乡亲们离开后,我们男生每个人打了一桶热水提回宿舍,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,大家忽略了宿舍的地面不是砖头铺的,更不是学校宿舍的水泥地面,而是用黄土夯实的。几个人的洗澡水洒在上面,越积越多,很快就和泥了,我们在屋里走动,非得扶着炕沿、窗台和墙边,才能防止滑倒。大家躺在一个大土炕上,土炕被老乡用木柴给烧得热热的,虽然一路舟车劳顿,我们依然很兴奋,睡不着觉,躺在热炕上聊天。葛家璐说:“都说陕北干旱缺水,这儿用水多方便啊,快赶上咱们北京了!”伏永泉说:“这水都是乡亲们从水井里打上来,一桶一桶给咱们挑来的。”“明天去看看水井在哪儿,咱们自己挑。”这时,叶尔强不无得意地笑了笑,说他在学校就见到了县里来接知青的人,特意问了他哪个村子不缺水,那人说“史家岔”,于是他当机立断,把我们几个一起打篮球的同学的名字写到了“史家岔大队”的名下。大家听了,直夸他聪明。陕北高原干旱少雨,住在塬上的老乡吃水,往往要走上几里甚至十几里山路,靠人背牲畜驮。一瓢水,一家人从老到小洗过脸,黑黢黢的水还要留着喂猪,一年到头洗不了一回澡。碰到要饭的路过村子,村里的人宁可给一块馍,也不给一碗水,水在那儿比油珍贵。史家岔这个村子不缺水吃,还有水洗澡,我们真是太幸运了。兴奋中,大家你一言,我一语地聊了起来。“难怪人们常常用水来形容美好事物、美丽的外表,比如,形容女孩儿长得漂亮,说长得多水灵啊;形容眼睛长得好看,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;形容女孩的脸色好,就说这孩子的脸蛋长得跟水蜜桃似的……”付永泉这话说的有点文绉绉的。“京剧样板戏《龙江颂》中的女一号人物,也给起了一个‘江水英’的名字,就连对于爱情不够专一的女人也被冠以‘水性杨花’”,我随声附和着。最后,葛家璐说了一句“老白菜帮子,一掐也是一股水”,算是结束语,大家哈哈一笑,吹灯睡觉。我们住的男生宿舍后面是大队部和小学校,小学校紧挨着篮球场,隔着篮球场,另一边就是村里的那口水井。篮球场还算标准,地面由黄土夯成,是我们村所有在川道里的土地当中,地基海拔最高的地方,不过,篮球场南边的那口水井的井台,又比篮球场高出了30公分。所以,村里地基最高的地方就是这口水井的井台了。水井的井台全部是由长方形条石垒建的,这些条石都不是本地山里的石头,有人说村里以前有个寺庙,这是寺庙台阶上的石头,是不是真的,谁也说不清楚。井口的直径大约有45公分,由两块半圆形的石头对合而成,凿工很细致。顺着井口向水井里看去,黑乎乎地看不到底。由于水井使用的时间太久,井台和井口的石头都被磨得很光滑,稍有水渍留在上面,在阳光的照耀下就会闪闪发光。和中国北方大多数老百姓用的水井一样,村里这口井也是没有井栏的,不像南方,因为雨季时间长,为防止地面雨水流入井中,必须要修凿井栏。井栏一般都用石材修筑,直径与井口大小一致,外形分正方形、六角形和圆形。有了井栏,行人走夜路、孩子们嬉戏以及小家禽家畜就不会掉入井中。总之,过去家中水井有井栏的往往都是大户人家,一般的平民百姓是没有经济实力建造井栏的。上学的时候学习过鲁迅先生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,我记得文章中有这样一段话,“不必说碧绿的菜畦,光滑的石井栏,高大的皂荚树,紫红的桑椹;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,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,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”。百草园中的这个石井栏,显然是园中的重要地标,而石井栏的光滑告诉了我们,鲁迅先生家世曾经的兴盛与殷实。村里的水井没有井栏,虽说简陋了些,但井口上面安放的木制辘轳,为人们提取井水提供了方便,减轻了汲水出井的劳动强度。辘轳是从杠杆演变来的汲水工具,据《物原》记载:"史佚始作辘轳"。史佚是周代初期的史官,说明咱们中国早在公元前一千一百多年前已经发明了辘轳,到春秋时期,辘轳就已经流行。我们村井口的辘轳就是一段直径30公分,长50多公分的圆形树干当做辘轳头,辘轳头的右边安了一个摇辘轳的铁把,这个辘轳把,一般习惯用右手的人都可以用,但是左撇子用起来确实很不方便。木头的辘轳头上缠绕着辘轳绳,那是一根很粗的麻绳,直径大约有3公分。辘轳绳很长,这种由麻绳编成的辘轳绳在井水中浸透之后会变得很硬。辘轳绳的上端被紧紧地固定在辘轳上,另一端拴着一只铁链子,很结实,大约有60公分长。铁链子又连着一个铁钩子,那铁钩子就是专门挂水桶用的。铁钩子上面有一个铁环,把那个铁环向下推,就可以把水桶的提手固定在铁钩子上,避免在井中打水时水桶脱落。辘轳绳上的这根铁链子在打水的过程当中起着很关键的作用,不光是能够防止铁桶脱落到水中,更重要的是,在打水当中几乎不需要什么技术,只要能够把辘轳绳放开放松,让绳子有多余的长度,铁链子通过自己的重量就会沉到井底。只要铁链子一进入水平面以下,水桶的提手就会被铁链子的重量拉下去,铁桶就开始进水,桶里的水满了之后,铁桶和水的重量一下就把辘轳绳拉直了,然后就可以摇着辘轳把,一圈一圈将绳子缠绕在辘轳上,一桶水就这样打上来了。我们在村里的时候,乡亲们就已经没人用传统的木桶挑水、打水了,以前的木桶都用来装饲料喂猪了。用铁皮水桶在井里打水,不仅比木桶方便,装满同样容积的水,铁桶的重量要比木桶轻不少。因为进村那天天色已晚,谁也没有注意到村里的这口老井,第二天,当我们看到这口水井时,不管缸里的水还有多少,男知青们争先恐后地拿上水桶和扁担,到水井台去打水。在乡亲们的指导下,五分钟的时间,就学会了如何使用辘轳,如何稳稳当当地将井里的水打上来。乡亲们一再叮嘱我们往井里放空桶的时候,一定要注意控制速度,不能让辘轳绳走得太快,如果空桶下去的速度太快,空水桶有可能从辘轳绳前端的那个铁钩子上滑脱出来,水桶就会掉到井里,那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。正说着呢,有一个头戴大皮帽,身穿棉大衣的汉子赶着马车路过我们村,听说村里来了北京知青,顺便来看看这些娃长什么模样。后来熟了之后,我们才知道他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林建师某连赶大车的老滕,他们的驻地离我们村三里地。老滕是东北人,平日里喜欢说笑话,看见我们在井台打水,他指着辘轳绳告诉我们,在北方农村里对辘轳绳有一个比喻,又称为四大硬之一,这四大硬是“门洞的风、霸王的弓、小伙的JB、辘轳绳”。在场的知青和乡亲听了都哈哈大笑,显然,这四句顺口溜是由农民或者城市中的市井人士,长期摇辘轳打井水总结出来的。高雅的文化人,像纳兰性德的诗词中绝不会出现“辘轳绳”之类的名词,也不会有上边那句描写男性身体器官的比喻。不过,在曹雪芹的《红楼梦》中倒是见到过。《红楼梦》第二十八回“蒋玉菡情赠茜香罗薛宝钗羞笼红麝串”中,宝玉、薛蟠几个人以“悲、愁、喜、乐”行酒令,薛蟠不会,情急之下竟迸出一个惊世骇俗的酒令,“女儿悲,嫁个男人是乌龟,女儿愁,洞房撺出个大马猴,女儿喜,洞房花烛朝慵起,女儿乐,一根JB往里戳”。看来,历史上文学巨匠的作品与民间顺口溜,同样有雅俗共赏的内容。既然我们已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了,还装什么斯文?这个与水井辘轳绳有关的顺口溜不仅在乡亲们中传开,很快也扩散到了我们县不少的知青点。水每天都要用,去井台挑水就成了每天必须做的事,好在一直到春节前,水桶掉到井里的事都没有发生。我们男知青每天轮流着去挑水,女知青也不示弱,也经常试着去挑水,挑不动整桶水就挑多半桶,扁担压在肩上,双手扶着扁担,上身稍稍偏向担着扁担的那一侧,一扭一扭地走在回灶房的小路上,从背影看去,年轻少女的苗条身材洋溢着青春的气息,别有一番风韵。陕北农村的女人,很少有人担水,女生去挑水时,很多乡亲们都要驻足观望,女生们被大家伙看得不好意思了,就改为两个人用一个扁担抬水,从水井台走到灶房,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qhjrgolfclub.net/lcjc/5182.html

  • 上一篇文章:
  •   
  • 下一篇文章: 没有了